只要一想到“西藏”,涌现在我脑海里的第一印象便是它如诗如画的山川景色:无垠的黄色原野以及尚未被人类发展所污染的巍峨高山。我仍然记得当地的人穿着色彩鲜艳的衣袍,在淙淙徐流的小溪和石崖峭的景色前简单而优美地舞蹈。
尽管西藏的景色是如此的美丽,西藏留给我最深刻的印象还是那里的孩子们。正如世界上的每一个文化,儿童是带给我们希望的象征;透过儿童我们可以看到未来的模样;但是多数的西藏人是如此的贫穷,以致于在我与当地孩子们的接触中,让我充满欢乐的同时,心中也有着相同的感伤。
当我们的飞机在拉萨降落,我所遇见的第一个儿童,就是帮我们将行李装卸上车的那个小孩,虽然我们有足够的人手能自己处理行李,这孩子却在我们没有邀请的情况下主动来帮忙;行李安置完毕之后,他站在车旁伸出期盼施舍的手,露出你必须给我钱的眼神。我看他褴褛的衣衫、肮脏的脸庞,就我所见,这是他整年来每天都在做的事。没有上学,没有时间和朋友们玩耍,甚至很可能没有人在照顾他。环顾四周,有许许多多的孩子们正和他做着相同的事,尽他们所能的从观光客的同情中赚取一两个铜板。 驱车而行,我们所经之处都会看见更多像他一样的孩童站在路边,跑着要当第一个摸到车边的人,当他们伸出手的时候,有的时候手里甚么也没有、有的时候拿着在地上检到的东西,通常是别人丢弃的废物;当然,世界各地都有贫穷困苦的人,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一个地方有这么多的孩子是乞丐。这些孩子仰赖观光客作为收入的来源,除了观光客外,附近没有其他可以乞讨的对象。
在一个村落中我看到一个比较幸运的情况。这个村落有好几户人家住在一起,他们这小小的社区过着大部份自给自足的生活。当我们到达时,男人们正在盖房子,女人们在烹煮食物,孩子们在草地上玩耍着。我为这群孩子们拍了一些照片,他们立刻对我的数位相机感到极大的兴趣。当我教他们怎样用照相机拍照后,他们很快地就学会了,并试着用我的相机替彼此拍照。这群孩子对我们带去的每一样东西都觉得新鲜好奇,不停地跟着我们,在我们身旁嘻笑玩耍,面带笑容地跑来跑去。年纪稍长的孩子永远记得抱着年幼的孩子,所以没有一个孩子会被遗落在后面。
回想起来,就在那时,我多么希望我可以让他们看看我所居住的世界,提供给他们我从小就被给予的环境。当然,在这同时,我可以感觉到我所受的开放式教育在我的脑后提醒我:“你怎么可以自认为你的生活比他们好?”、“你一个外来的人,有甚么权力评论他们的生活方式?”但是,就像所有的伪善者一样,我认为我的想法是有正当的理由:在这里,他们与世界其他的文明隔离,注定要在他们小小的村落度过一生,其中有些人,有这么些人,可能有极大的潜力可以改进这世界。身为一个理工学院的学生,我仅能想像可能有廿个小拉马努金(注:Srinivasa Aaiyangar Ramanujan,印度数学家)、廿个未被发现的爱因斯坦被孤立在这儿,与世界其他的地方没有联系,他们的天分也永远地被埋没了。
我想知道在十年前,力宏是否有类似的经验引导他走向了音乐生涯。我知道当他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,并不完全确定自己未来的人生要做些甚么,但是一定有甚么样的领悟驱使他下定决心找出正确的路。如今我真的还不知道自己将来要做甚么,但是看见这些孩子让我心里一阵抽痛;我想要教育他们、想要将他们从孤立和贫穷中解脱、想要给他们每一个人与生俱来所应拥有的机会 -- 一个选择自己命运的机会。 看了力凯的文章满悲哀的,一个从小在美国长大的中国孩子,有的意识比我们土生土长的中国人还强。也许要亲眼目睹才有感受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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